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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甸震区雨中七日祭:不灭的红烛不灭的希望(图)

  人们在鲁甸广场上祭奠地震中逝去的生命 刘冉阳 摄

  人们在鲁甸广场上祭奠地震中逝去的生命 刘冉阳 摄

  人们在鲁甸广场上祭奠地震中逝去的生命 刘冉阳 摄

中新网鲁甸8月9日电 (和晓莹余雪彬)9日,是鲁甸地震逝者的“头七”。晚上7时起,鲁甸县城中心文化广场上陆陆续续聚满了手持蜡烛的人们,他们选择在这一天祭奠地震中不幸遇难的600余名同胞。

虽然下着大雨,却浇不熄人们为逝者默哀祭奠的心愿,不大的广场上聚集着近千人,人们秩序井然,拿着红烛,默默地在广场中心的地上摆出大大的心形,里面再用红烛摆出“803鲁甸加油”的字样。由于广场上积水很深,蜡烛不易摆好,但是大家始终不放弃,收起伞,用手护着蜡烛。

从四川赶来灾区支援的志愿者兰晓莉曾经历过汶川地震,对震区民众的所需所想了然于心。鲁甸地震发生后,她第一时间赶来昭通参加志愿服务工作,在昭通机场协助搬运物资。兰晓莉说:“我听说了这个祭奠活动后,就赶来参加,一方面是默哀祭奠逝者,同时也希望鲁甸能像汶川一样坚强。”志愿者罗孝红表示,红烛代表希望,希望藉由红烛祭奠逝者,同时鼓励生者,用红烛的光照亮以后的生活。

晚上7时40分起,广场上聚集的人们开始点燃蜡烛,蜡烛在雨中亮了又熄,熄灭了又马上被点亮,人们用手护住蜡烛的光,放佛这光亮就是鲁甸的坚强。广场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鲁甸新闻,自地震发生以来,关于救援中温馨、感动、奇迹的一幕幕通过这个大屏幕传递给大家,也是在传递鲁甸的希望。

所有的蜡烛被点亮后,老天好像也起了悲悯之心,雨越来越小,大家手捧红烛集体默哀一分钟,然后高呼“鲁甸加油”、“鲁甸挺住”。

在救援中为转移受灾群众不幸罹难的战士谢樵来自福建宁德,他的遗体于8日被打捞起来,随后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英雄的事迹令人动容,此时的广场上响起了“谢樵一路走好”的祝福声。

祭奠活动持续到晚8时10分,广场上的红烛依旧燃烧跳跃,像是在提醒人们:仰起不屈的头颅,坚强面对苦难。

8月9日,云南巧家红石岩村,10岁的刘鑫蕊在洗自己的衣服,因为在包谷垴乡上学,一家人在乡镇里租房,地震时逃过一劫,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云南8.03鲁甸地震第七天,受到地震影响的各地区都在祭奠死去的亲人,死者安息,生者坚强,七日之后,他们的生活还要继续。任东摄

中新网8月10日电综合报道,9日是鲁甸地震逝者的“头七”。云南省政府昨天发布公告,为表达全省各族人民对“8·03”鲁甸6.5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省政府决定,2014年8月10日10时起,全省在各条战线上工作的人员及在广场、商场、公园、车站、码头、机场等公共场所的人员就地驻足默哀3分钟,届时全省防空警报鸣响,汽车、火车、船舶鸣笛志哀3分钟。

而在各界以不同形式表达哀思的同时,地震灾区的抗震救灾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受灾群众也在废墟之上坚强地开始了新的生活。

逝者“头七” 鲁甸雨夜默哀祭奠

昨天晚上7时起,鲁甸县城中心文化广场上陆陆续续聚满了手持蜡烛的人们,他们选择在这一天祭奠地震中不幸遇难的600余名同胞。虽然下着大雨,但不大的广场上仍然聚集着近千人。人们拿着红烛,默默地在广场中心的地上摆出大大的心形,里面再用红烛摆出“803鲁甸加油”的字样。

由于连日下雨的缘故,广场上的积水很深,蜡烛不易摆好,但是大家始终不放弃,收起伞,用手护着蜡烛。晚上7时40分起,广场上聚集的人们开始点燃蜡烛,蜡烛在雨中亮了又熄,熄灭了又马上被点亮,人们用手护住蜡烛的光,放佛这光亮就是鲁甸的坚强。广场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鲁甸新闻,自地震发生以来,关于救援中温馨、感动、奇迹的一幕幕通过这个大屏幕传递给大家,也是在传递鲁甸的希望。

所有的蜡烛被点亮后,老天好像也起了悲悯之心,雨越来越小,大家手捧红烛集体默哀一分钟,然后高呼“鲁甸加油”、“鲁甸挺住”。祭奠活动持续到晚8时10分,广场上的红烛依旧燃烧跳跃,像是在提醒人们:仰起不屈的头颅,坚强面对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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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进行时 堰塞湖堰塞体全面施工

鲁甸6.5级地震诱发了红石岩堰塞湖、甘家寨和王家坡三个特大型滑坡。截至昨日16时,国土资源系统在地震灾区已排查完98个行政村,涉及31个乡镇,共排查地质灾害隐患点322处,其中新增139处。目前已全部紧急转移安置受地质灾害威胁的群众。

云南省国土资源厅副厅长李连举介绍说,目前地震灾区余震不断,发生高震级余震的可能性较大,又正值云南雨季,大雨、暴雨天气时有出现。震后地质灾害隐患点多面广,余震或降雨引发地质灾害的可能性较大。尽管震区4县1区加大投入开展地质灾害综合防治体系建设,但由于地质灾害点多面广,防治难度大,需要与投入之间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牛栏江红石岩两岸山体发生塌方形成了库容为2.6亿方的大型堰塞湖,堰塞体方量约1200万方,一旦溃决,可能导致下游沿河的10个乡镇、3万余人、3.3万亩耕地受灾。堰塞湖应急处置分为工程应急排险和群众转移避险两个部分。目前正在减缓堰塞湖水位上升的速度,为施工争取时间。

经过武警水电、十三集团军工兵团、水电十四局等专业抢险队伍紧急实施工程处置。从上游右岸进入堰塞体的公路与水上交通已被打通,现场已有6台挖掘机已运抵堰塞体,全面展开施工。通过对红石岩电站调压井实施有限爆破,下泄流量已经从每秒80个流量增加到150个流量,加上堰塞湖区域近期没有强降雨,堰塞湖水位已由刚开始每小时上升60至80厘米减缓到几厘米,堰塞湖水量保持在5000万方左右,堰塞湖目前总体安全可控。

震区生活保障提升 首所板房小学开工

据卫计委消息,地震灾区医疗救治和卫生防疫工作正有序推进,伤员康复和心理干预已同步开展。截至目前,国家、省、市、县卫生计生部门和军队卫生部门共投入2665名医务人员、526名卫生防疫和卫生监督人员和233台救援车辆,在灾区开展医疗卫生救援工作。

截至8月9日,灾区已完成水源点消毒7042个,监督检查各类供水单位110户次,现场快速检测水样113份,开展外环境消杀85.8万平方米,群众健康教育4.85万人次,地震灾区无重大传染病疫情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报告。

时值盛夏,地震灾区天气比较炎热。在救援和重建工作中,大家也常常是满身汗水。能洗个澡成了灾区群众的愿望。但前几天,那里连喝水都困难,更别提洗澡了。不过,在这两天,一辆淋浴车出现在了龙头山镇小学安置点。洗澡点每天24小时有人值班,保障淋浴。早上8点到晚上12点就从旁边的龙井河抽水、净化、加热,提供热水淋浴。晚上12点开始,使用水管中的存水。

值得一提的是,9日下午,在云南鲁甸地震震中龙头山镇中心小学操场上正在搭建起板房的框架,这里是鲁甸震区开始建设的第一所板房小学。待板房小学建设完成后,可以提供20间用于教室、多功能室、厕所、厨房等用途的房间,还将配备新的教学设施。建设方表示,三天之内可以完工,能够确保9月1日学生复课。(完)

中新社鲁甸8月9日电 题:震区的“帐篷派出所”

中新社记者张子扬

记者眼前的这位彝族汉子,皮肤黝黑、粗糙,30多岁的人看上去足有40开外,与人说话时,憨厚的眼神透露出真诚,只是他沙哑的嗓音,说不了几个字,就要不停地喝水。

他不知道自鲁甸发生地震后说了多少话,同事心疼他,塞给他一包治嗓子的含片,但整整一个上午,他没时间吃一粒。

而他身后,狭窄的帐篷内,挤满了前来补办户口簿、身份证的灾民,龙头山镇35摄氏度的高温,已将他们的衣衫彻底浸湿。

他很清楚,对于灾民来说,一张身份证,就是他们的希望,未来求学、工作,都离不开这张小小的卡片。“我们能做到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提供便利,原来办证至少要40天,但省里承诺,15天左右就能拿到。”

他叫杨崇银,是龙头山镇派出所的指导员。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将他们原先建在半山腰的办公楼完全摧毁,所长和三位同事被压在瓦砾下,从此阴阳永隔。

现在这座帐篷,成了派出所的临时办公点,亦是他们的全部。

与记者聊天,是杨崇银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一再感激全国人民的援助,送来了水、食物和药品。

“我感谢这个时代,感谢那些素不相识的同胞,帮我们重建家园,帮……”忽然,他用手捂住了眼睛,哭了,泪水从手指间淌落下来。

这几天,杨崇银不记得是如何挺过来的,50多个小时没怎么合过双眼,实在累得不行,就靠在凳子上眯一会儿。“但想到遇难的同事,看到他们的遗物,就会挖心的痛,他们都很年轻,给父母送终的人都没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睛又红了,再度哽咽。

在杨崇银的记忆中,除了每半个月能休息两天外,他的生活大部分时光都与七名同事在一起,哪个人什么性格,爱吃什么,甚至是喜欢什么电影,彼此都一清二楚。

在大山里工作,他们业余时间唯一的运动就是爬山,所以无论男女都“炼”成了一双可以健步如飞的脚。

他告诉记者,前几年为了抓捕一名偷车贼,他们连续翻越了两座大山,最终那名嫌犯累得实在跑不动了,趴在地上束手就擒。

只是,将大把时间贡献给派出所后,家人见杨崇银一面就变成遥遥无期的心愿。


直到今天,他还没回家看看。

杨崇银深深记得,“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娃儿,你在前线好好工作,家里一切都安好,注意身体。但挂电话那一刻,老人偷偷地哭了。”

“您想过做警察会这么难吗?”

“想过,我想过如何打击罪犯,让住在这里的村民平安活着,但不知6.5级的地震会伤亡如此惨重,很多人一辈子积攒下的财物,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如果可以选择,会不会还从事这个职业?”

听到记者的问题后,杨崇银一度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望着帐篷外,想了想说,“可能还会选择吧,我身上的警徽,是代表国家到这里工作的。”

其实杨崇银未穿警服前,在他的印象中,警察应该每天都佩戴着枪,奔波在追寻嫌犯的路上,是英雄的化身,是人民的保护伞。

然而当他真正踏入警局的大门,特别是成为一名乡村警官后,才发现与想象中的大英雄形象差之千里。

在日常工作中,他们要花一大半的精力去处理邻里纠纷,或者谁家的牛丢了、小孩落水了,人们都会向派出所报案。

“很多农民没有文化,法律意识淡薄,不知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他们受了委屈,就眼巴巴指望着我们。”

杨崇银说,“如果这些事办不好,村民们会觉得国家不管他了,假如你做好一件事,朴实的农民会把心交给你。”

例如,在2009年,当地有100多头耕牛被盗,价值百万。失去主要劳力的农民堵在派出所门口哭得撕心裂肺。

接到报警后,杨崇银和同事为此追查了好几个月。一个雨夜,他们匍匐在草地中近12个小时,一举将11名罪犯抓捕。

从那天起,镇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天大的消息,对于当地农民来说,耕牛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看到村民的笑脸,杨崇银曾开心得一个晚上没睡着觉。

回忆起往事,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会心地笑了。他说,这是他成为警察后,最幸福的一次。(完)

中新社鲁甸8月9日电 题:鲁甸震区民族情:“我们都是一家人”

作者 马骞

9日,鲁甸地震的第七日。张斌和他的兄弟们来到鲁甸的第六天,依然在搭建帐篷、搬运救灾物资、拆除危房,修路挖水道……

张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区昆明民族干部学院队长,地震发生后,他和30名民族干部学院学员请缨参加抗震救灾,30名学员都来自新疆,22个维吾尔族,6个哈萨克族和两个蒙族。

“山下的房屋几乎全部倒塌,老乡说,有几十人埋在下面。我们有工具用工具,没有工具用双手,全力展开救援。”张斌说完,便陷入深深的沉默。隔了几秒钟,才接上下一句:“当我们救出他们时,只看到了一家三姐弟紧紧抱成一团,停止了呼吸”。

张斌和学员们在地震发生后经过15小时赶到鲁甸县火德红乡。

叶斯波力是哈萨克族。8月4日上午,他跟随连队前往李家山村救灾,一路发放救灾物资时,遇见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奶奶背着竹篓步履蹒跚向山顶转移,他二话没说背起老奶奶就向山顶爬去。“直线距离一公里,可实际比平时武装十公里走得还艰难。”

“让我来!”这是玉素甫江看见挖出遇难者遗体时说的三个字,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上前扛起来。苏力塔江参加大比武扭伤了脚踝,得到留守的命令,他却说“队长,我宁愿用一只脚去换一条生命!”。救灾中,脚踝已经肿得连鞋都穿不上了,他用背包绳将脚捆得严严实实,扛起物资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他们来自新疆,刚度过一年的军旅生活,却像老兵一样投入到紧张的抢救工作。抬伤员,挖泥土,搬物资,站岗哨,处处是他们的身影。”张斌说起学员们,满是自豪。他说,是他们用行动默默地诠释军人职责,用行动让人们更加坚信:“我们都是一家人。”

嗓子沙哑,说着“我们都是一家人”的,还有65岁的回族老人马武芬。凌晨3点,马武芬就起床了,她从家赶到鲁甸县城文屏清真寺,和志愿者们一起做饭,送到震中龙头山镇,给受灾民众和救援人员吃,这已经是他们第五天做饭送进灾区。

芹菜炒牛肉,番茄炒豆腐,萝卜炖牛腩。龙头山镇中心小学门口,大家正在排队打饭。午餐里的豆腐是李兴梅自己做的,平时她在菜场卖豆腐。这一天,她将豆腐全部捐赠到清真寺做午餐,而后关掉了豆腐摊跟随送餐队伍来到震中龙头山给大家打饭。“自己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这一餐饭,准备了7、8个小时,成本要4000多块,大约可供1000多人吃。从8日开始,午餐里还加了水果。

“昨天一个从攀枝花来的汉族朋友捐了300块钱,她进不来,托我们帮她买水果给大家。”马武芬说,午餐目前已接受各界捐助3万余元。“只要有人还需要吃,我们就会一直做,一直送。”

午后的燥热逐渐散去,帐篷边,孩子们在阿里木大叔旁边唱起了歌。“昨天在光明村的那一锅饭大家都说还不错,希望今天火候也能掌握得好。”阿里木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食材,开始龙头山做晚餐。尽管做大锅手抓饭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他依然希望能够控制好烹饪的各个步骤,给震中的人们带来“一家人的味道”。(完)

中新社鲁甸8月9日电 (石雨 和晓莹)鲁甸县人民医院、中医院、恒博医院、维芳医院是鲁甸“8·03”地震受伤民众的集中救治点。9日一大早,云南某预备役师心理服务分队的8名队员走近这些伤者,倾听他们的亲身经历和失去亲人的悲痛感受,为他们消除心理阴霾。

“身体上的伤看得见,心理上的痛更危险。”昆明市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执行主任阮冶告诉记者,地震中的轻伤员,容易治愈,但面对亲人遇难、家园破碎的现实,他们极易陷入悲哀和绝望,有的人缄默不语,有的人绝食,有的人哭泣不止。

“穿这么少,冷不冷?”恒博医院的一间病房里,预任军官、心理专家唐岩不停地和张正芬讲着贴心的话,这已是唐岩第五天来和她说话了。

地震发生时,张正芬被垮塌的房屋掩埋,凭着对生的渴望自己拼命爬了出来,但她的九名亲人在地震中丧生。由于心灵创伤太重,自被送到医院以来,她处于严重的缄默状态,近30个小时一言不发。

4日,正在忙着灾区救援的唐岩听闻此事,立刻对张正芬进行心理疏导与干预。通过近5天的努力,张正芬趴在唐岩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一场,并开始吃饭了。

“每天看到大量的灾区惨状,极易产生强烈的职业倦怠,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一有动静就以为是地震,反复回想看到的惨景,吃不下饭,思乡、迷茫、焦虑的情绪也在不断增加。”阮冶表示,地震发生后,近万名进入灾区一线的救援官兵、警察、医护人员、志愿者、记者等也会出现急性应激障碍。他们正将这些群体纳入心理疏导和干预范畴。

截至记者发稿,他们已在震中现场、医院病房等地点对289名不同行业人员进行分类评估,累计对伤员进行心理干预49人次,现场传授医护人员心理护理知识78人次,与270余人建立联系方式,列为服务对象,发放灾后心理救援手册及资料300多份。(完)

突发的地震灾难,已经夺去了600多个鲜活的生命,朝夕之间阴阳两隔,昨日的容颜只能成为至亲永远的追忆。

无论天崩还是地裂,生活,总要继续。抹去眼泪,与灾害抗争、与时间竞跑,震后的废墟上,留下太多的感动和难以想象的坚强。

——总有一些记忆难以忘却!

哀思,献给那些在地震中逝去的人,坚强和勇气,是留给明天的希望。

哀思,是不能承受的痛

8月8日,阴历七月十三,也是鲁甸当地的“老人节”。

“按我们的风俗,这一天每家每户都要上饭、烧纸,祭奠逝去的亲人。”鲁甸县龙头山镇龙泉村骡马口小组61岁的老人唐昌辉说。

晚饭的时候,唐昌辉从安置点多盛了两碗饭回来。

“给我老伴和小孙女上饭,活着的人一两天不吃饭没关系,他们的这一顿不能省。”

晚上七八点钟,天刚刚黑,龙泉村许多村民和志愿者在村口点起了一根根蜡烛,随着哀乐响起,村民们忍不住泪水涟涟。在地震中失去两位亲人的余才春抱着6岁的女儿“扑通”跪到了地上,痛哭失声。

“你老婆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振作起来,一家人还都要指望着你。”……

没有哪一家不是地震的受害者,没有谁心里不承受着不能承受的悲伤,然而经历了苦难的洗礼,他们对彼此的痛感同身受。

这样的安慰,是给余才春的,也是给他们自己的。面对灾难,他们心里装着的是一家人明天的生活,这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直面大灾大难时的人生姿态。

“好……,我一定好好的。”强压住悲痛,余才春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

“地震带走了他的奶奶和怀孕六个月的老婆,他的心里一下子怎么能过得了这个坎?他只是不愿让上面的亲人看到他的悲伤和无助。”唐昌辉说,失去了亲人,今天,泪只能在心里流。

烧一些纸,点几炷香,逝者通往天堂的路上,满满是亲人的哀思。不能忘却!2014年8月3日下午16时30分,云南鲁甸6.5级地震,至8月8日15时已经造成617人死亡。

瞬间的感动,即成永恒的记忆

8日上午9时50分,在抢险救灾中失踪的武警云南边防总队战士谢樵的遗体打捞上来了。一场简单而庄重的战地告别仪式,是对这个只有24岁的年轻生命最庄严的阐释。

“我们就是来救人的,这点水不算什么,我年轻,身体好,懂水性,我先来!”那一刻,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

网友“一味真如”在微博写下:“谢樵,你的回眸是世间大爱的永恒!也是无数人的伤痛。向所有在灾难中拼命的人致以无法言说的崇敬!致以灵魂的崇敬!”

是的,面对地震灾害,无数个像谢樵一样的救援者是“拼命”来救命,受灾群众也在“拼命”自救。

背着40斤食用油走了3个多小时,接着又掌勺做了几百份热食,因为体力透支、气候炎热和低血糖等原因,解放军炊事员安德华晕倒了。

“群众都饿着肚子等着,我怎么能自己盛一碗先吃?”有人叫他先吃点时,他以这样的反问来回答。

为了腾出一块安全的地方让救援人员搭帐篷,云南省巧家县新店镇渭姑村村民何文贵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地里的苞谷铲了,让十几户受灾村民有了遮风挡雨之处。

对于这样贫困的地区,苞谷是何等金贵,但是何文贵说:“这点苞谷算什么,大家互相帮助共渡难关才重要。”

震后七天,鲁甸地震给这片土地带来的不是只有悲伤,更有无数瞬间的感动。不能忘却!那些感动留下的永恒记忆。

震垮了房子,但震不垮意志

9日一大早,鲁甸地震重灾区纸厂乡江边村委会的受灾群众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有的村民忙着给家里的牲畜喂食,有的回到垮塌房屋边,捡拾还可以用的农具等物品。

“地震震垮了我们的房子,但震不垮我们坚强的意志,震不垮我们重建家园的决心和信心。”江边村委会党总支书记李立安说。

地震发生时,李立安正在从村委会回家的途中,他飞速跑回自家院子,看到1岁多的女儿被房顶倒下的太阳能热水器铁架卡住,而妻子熊蓉会没有踪迹。当他看到已经有村民在搜救妻子和女儿,马上带着另外几个村民去救其他的人。

妻子肋骨骨裂,女儿脸部有外伤、臀部有个很深的洞,然而几天来他不分昼夜地奔忙在抗震救灾第一线,没有去医院探望妻女,也没敢打电话给她们。

“社会各界关心和帮助我们,我们村委会和全村老百姓也要自力更生,用我们自己的双手重建美好家园。”李立安说。

江边村委会老房子村民小组48岁的村民代开林告诉记者,村里受灾的村民现在住在临时安置点,暂时有了睡觉的地方,有饭吃,有水喝。

“堰塞湖的水退下去以后,我要重新盖一栋新房子,我要把房子建在离江水远一点的地方,建得更牢固更抗震一些。”代开林说。

鲁甸地震灾区,搜救仍然在争分夺秒地进行,堰塞湖排险在紧张实施,伤员救治、卫生防疫等救灾阶段的任务仍然繁杂而严峻。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已经以坚强的意志和对生活的执著开始了家园重建。不能忘却!这里的人们坚强而执著的生活态度。(参与采写记者:徐旭忠 骆晓飞 浦超 庞明广岳德亮)

8月8日,救援部队在堰塞湖周边抢险作业。解放军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戚建国查看武警水电部队作业现场时提出要求:3天之内使现有处理堰塞体的工作初见成效;5天内初步排除堰塞湖带来的危险。中新社发钟欣 摄

中新社鲁甸8月9日电 (石雨 和晓莹余雪彬)9日,记者从昭通鲁甸“8·03”地震水利抗震救灾新闻发布会获悉,此次地震水利震损直接经济损失估算达12.67亿元人民币,红石岩堰塞湖堰塞体9日起将全面施工,尽早完成堰塞湖排险处置工作。

据初步统计,截至8月8日15时,鲁甸“8·03”地震造成昭通市鲁甸县、巧家县、昭阳区、永善县和曲靖市会泽县等5个县区,28座水库、147处134.45千米堤防受损;23670处乡村供水水源设施、1752.3千米供水管道受损,影响37.7万人;灌溉排涝设施建筑物414座、渠道577.53千米受损,影响灌溉面积44.6万亩;其它受损水利设施5万多个(处)。水利震损直接经济损失估算达12.67亿元。

地震还造成牛栏江红石岩两岸山体发生塌方形成库容2.6亿立方米、回水长度25公里,堰塞体方量约1200万方的大型堰塞湖。该堰塞湖位于震中鲁甸县龙头山镇南偏东8.2公里、鲁甸县火德红镇李家山村和巧家县苞谷垴乡红石岩村交界的牛栏江干流上,堰塞体位于红石岩水电站取水坝下游600米,直接影响上游会泽县两个乡镇1015人。

“堰塞体一旦溃决,可能引发灾害链,直接威胁下游沿河的鲁甸、巧家、昭阳三县(区)10个乡镇、3万余人、3.3万亩耕地,以及下游牛栏江干流上天花板、黄角树等水电站的安全。”云南省水利厅厅长陈坚介绍,此次地震造成的水利损失之大、危害之重、排险之难十分罕见。

按照国家标准,牛栏江红石岩堰塞湖属大型堰塞湖,危险级别为极高危险,是最高等级和最高险级的堰塞湖。目前,通过对红石岩电站调压井实施有限爆破,下泄流量已经从每秒80个流量增加到150个流量,加上堰塞湖区域近期没有强降雨,堰塞湖水位已由刚开始每小时上升60至80厘米减缓到几厘米,堰塞湖水量保持在5000万方左右,堰塞湖目前总体安全可控。堰塞体从9日开始将全面展开施工,尽早完成堰塞湖排险处置工作。

云南省水利厅厅长陈坚介绍,为降低溃堰风险,争取堰塞湖处置时间,在地震发生后,抗震救灾指挥部启动了群众转移避险工作,目前已经妥善转移群众8172人。同时,组织气象、水文部门实时加密现场监测,为处置提供科学的依据,目前新增设置了5个监测断面加密监测。

8月7日,红石岩堰塞湖应急排险处置方案确定,在堰塞体顶部开挖底宽5米、深8米、坡比1:1.5的泄流槽,开挖方量约为10.3万立方米。目前已打通从上游进入堰塞体的公路与水上交通,同时有6台挖掘机已运抵堰塞体昼夜不停抓紧施工作业,已达到泄流槽施工高程,泄流槽人工开挖爆破施工已经开始,下游左岸公路已于9日凌晨打通,大批施工机械设备将可以运送堰塞体上部。(完)

中新社鲁甸8月9日电 (记者 石雨)8月9日一早,云南鲁甸地震震中龙头山镇通往救灾指挥中心的路边,云南消防总队搜救犬基地中士吴道伟焦急守候在打吊针的搜救犬“郎仔”旁边。

“三天了,‘郎仔’一直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怎么办啊?”8日晚才回到龙头山镇的吴道伟一夜没睡守在自己爱犬身边,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郎仔”。

“郎仔”是一条昆明犬,今年五岁,一出生就是云南消防总队的搜救犬。吴道伟告诉记者:“3日地震发生后我们当天下午五点从昆明出发,4日凌晨一点到达震中龙头山就开始展开搜救,凌晨四点接到命令赶往另一个重灾区火德红镇。我们几乎一刻不停的奔走在各个受灾点,每天搜索距离都在五十公里以上,每条搜救犬都是超负荷工作,从6号开始‘郎仔’就不吃东西,水也不喝,体力衰减的非常厉害,昨天一回到这里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么喂都不吃。”

谈话间,吴道伟的战友李林拿出两把狗粮,试着喂“郎仔”。“郎仔”反复闻了几分钟,终于开始进食,一旁焦急的吴道伟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吃了,太好了,看来打针起作用了。”

“‘郎仔’一出生就和我在一起,这几年我们一起参加过2012年彝良地震、2013年香格里拉隧道塌方等数十次搜救任务。这次‘郎仔’在鲁甸地震灾区找到一名幸存者,20多个遇难者,几乎五天没有休息。”松了一口气的吴道伟向记者介绍道。

“云南省消防总队搜救犬基地是全国两个搜救犬培训基地之一,承担着十七个省市区的搜救犬培训任务。基地成立于2001年,现有100余条七个犬种的搜救犬,参加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舟曲泥石流、芦山地震、云南彝良地震等突发灾害的搜救任务,战功赫赫。”李林对记者介绍说。

说话间,刚刚缓过劲来的“郎仔”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下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等待命令。李林说:“这次基地一共出动了十人七犬,对所有重灾区进行了两遍仔细搜索,接下来将根据救灾需要展开新的任务。”(完)

据中国之声《新闻纵横》报道,今天上午,在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龙头山镇,将会搭建起第一所板房小学。今天凌晨,相关建材已经运抵了龙头山镇中心小学。那么现场的情况如何?

记者现在在龙头山镇中心小学操场上,在这次地震中,这所学校受灾比较严重,教学楼已经无法正常使用,稍晚一会儿,我们驻地的临时帐篷就要被拆除,因为救援人员要在这里搭建龙头山镇的第一所板房小学,此次板房小学搭建由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负责。这里的余震似乎并没有减弱的迹象,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能明显感觉到的余震最少有四五次。好在震区的天气状况目前还不错,暂时应该不会成为影响安置工作的不利因素。

目前震中饮水、食物、医药等物资供应暂时比较充足,通往震中的道路也畅通,只是由于近期进入震中的车辆比较多,龙头山镇的车辆已经接近饱和程度,因此当地也采取了一定的交通管理措施,与抗震救灾无关的社会车辆未经许可限制进入震中,现在我所能看到的就是救援工作依然在继续,而灾后重建与安置工作也在逐步有序展开。

昨天深夜,记者采访了中国青基会希望大学部与紧急救灾部部长严石,他说,地震发生次日,青基会就组织力量在鲁甸县、巧家县等几个重灾县调查中小学受灾情况。调研结果显示,灾区中小学受损比较严重,经过一番评估之后,青基会决定,首先在受损最严重的龙头山镇中心小学搭建板房,在今年9月1号之前,板房小学将作为救援人员的临时驻地,秋季开学之后就成为孩子们正式上课的地方,直到教学楼正式建成,顺利的话一两天就能建成。

严石:根据我们调查的结论,我们决定在龙头山镇中心小学建设一个抗震希望小学,用板房建设成为一个学校,满足9月1号开学,学生们复课的急迫需求,所以我们紧急从四川调配板房建设板房教室,建设成为抗震希望小学,大概是一两天就搭建成功。同时在校舍建成以后也提供图书、电脑、包括电影的放映,包括我们社工的辅导为灾区的青少年在硬件、软件和心理的辅导上提供我们希望功能公益服务。(国家应急广播、中国之声记者肖源)

廖小军慰问云南救灾遇难战士父母:尽力解决困难

图为廖小军赴医院看望慰问谢樵父母。 林翠慧 摄

图为廖小军赴医院看望慰问谢樵父母。 林翠慧 摄

中新网宁德8月8日电 (林翠慧 叶茂)8月8日下午,福建宁德市委书记廖小军赴医院,看望慰问在云南鲁甸县抗震救灾中遇难的蕉城籍边防战士谢樵的父母。

8月4日13时,云南公安边防总队战士谢樵在营救受灾群众时,被山上滚落的石头不幸击中,卷入堰塞湖激流中而失踪。8月8日上午9点30分,失踪4天的谢樵确认遇难,遗体被找到。

“谢樵在危难面前冲锋在前、奋不顾身、舍己救人,体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为谢樵感到骄傲。”廖小军在慰问中叮嘱谢樵父母,一定要多保重身体。他也要求市、区有关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务必要关心老人的生活,尽力为他们解决困难。

据了解,明天(9日),谢樵的父母将在蕉城区有关部门负责人的陪同下赴云南处理善后事宜;当地正在与云南边防总队及相关部门协调去云南的相关事宜。

宁德军分区司令员卢阳阳、副市长黄建龙一同慰问。(完)

中新网昭通8月8日电 (记者 杨光振)8月8日,在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记者看到来自北京、天津、四川、重庆、云南、广西、山东等七省区42名从事专业照护的志愿者,对住院治疗的因灾致伤致残灾民进行专业照护服务。

自8月5日起,长期照护全国联盟志愿者服务团42人赶到集中治疗伤病灾民的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为医院住院部收治的骨科、胸外科、脑外科以及神经外科等六大病区178位因灾致伤致残灾民进行24小时专业志愿照护服务。

长期照护全国联盟志愿者服务团总指挥刘国亮告诉记者,这支照护团是从全国各地的老人护理院抽调专业的护理人员组成,不仅护理能力强,而且还先后参加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雅安地震的伤残灾民护理,都具有一定的护理经验。

刘国亮说,在大灾面前,伤病员剧增时,医院在病人的照顾上不可能面面俱到,对于伤残灾民的心身照料上,专业照护人员会从建立信任关系,制订专人康复计划,链接各位资源协助康复以及逐步深入的心理疏导,帮助灾民恢复身心创伤,这些能力是一般志愿者甚至是伤员家属都不具备的。

“奶奶听话,多吃点,再吃一口,吃完了喝点汤……”在住院部九楼骨科住院区,经过几天接触,来自四川绵竹东北敬老院的院长朱霞和这位79岁的张奶奶建立了亲密关系。

据了解,张奶奶在这场地震中,不仅自己被滑落的石头砸伤左手,而且9个儿子中一下子失去了7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她得知消息时,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后开始不吃不喝不说话,女儿和媳妇束手无策。

得知老人的悲惨经历后,志愿团的照护人员对老人进行重点照护,在不触及伤痛的前提下,以儿女的角色与老人拉家常、聊天,当老人开始说话吃东西时,她的女儿和媳妇在一旁激动得流下眼泪。

病床前,原本已拒绝吃饭的老人在朱霞的哄劝下,又吃了几口,说话也多了起来,她已开始感慨,与她同行的老人当场就已遇难,而自己能够活下来,是多么的幸运。

走出医院已是黄昏,天边的夕阳给罩在头上乌云镀了一道亮边,开始重拾生活希望的老人,看着四处打着招呼的照护志愿者,明天就要来临,就是希望。(完)

中新社昭通8月8日电 (记者 杨光振)8月8日,在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记者看到来自北京、天津、四川、重庆、云南、广西、山东等七省区42名从事专业照护的志愿者,对住院治疗的因灾致伤致残灾民进行专业照护服务。

自8月5日起,长期照护全国联盟志愿者服务团42人赶到集中治疗伤病灾民的昭通市第一人民医院,为医院住院部收治的骨科、胸外科、脑外科以及神经外科等六大病区178位因灾致伤致残灾民进行24小时专业志愿照护服务。

长期照护全国联盟志愿者服务团总指挥刘国亮告诉记者,这支照护团是从全国各地的老人护理院抽调专业的护理人员组成,不仅护理能力强,而且还先后参加过汶川地震、玉树地震、雅安地震的伤残灾民护理,都具有一定的护理经验。

刘国亮说,在大灾面前,伤病员剧增时,医院在病人的照顾上不可能面面俱到,对于伤残灾民的心身照料上,专业照护人员会从建立信任关系,制订专人康复计划,链接各位资源协助康复以及逐步深入的心理疏导,帮助灾民恢复身心创伤,这些能力是一般志愿者甚至是伤员家属都不具备的。

“奶奶听话,多吃点,再吃一口,吃完了喝点汤……”在住院部九楼骨科住院区,经过几天接触,来自四川绵竹东北敬老院的院长朱霞和这位79岁的张奶奶建立了亲密关系。

据了解,张奶奶在这场地震中,不仅自己被滑落的石头砸伤左手,而且9个儿子中一下子失去了7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她得知消息时,一下子晕了过去,醒来后开始不吃不喝不说话,女儿和媳妇束手无策。

得知老人的悲惨经历后,志愿团的照护人员对老人进行重点照护,在不触及伤痛的前提下,以儿女的角色与老人拉家常、聊天,当老人开始说话吃东西时,她的女儿和媳妇在一旁激动得流下眼泪。

病床前,原本已拒绝吃饭的老人在朱霞的哄劝下,又吃了几口,说话也多了起来,说与她同行的老人当场就已遇难,而自己能够活下来,是多么的幸运。

走出医院,已是黄昏,天边的夕阳给罩在头上乌云镀了一道亮边,开始重拾生活希望的老人,看着四处打着招呼的照护志愿者,明天就要来临,就是希望。(完)

中新社鲁甸8月8日电 (马骞)8日,马永康按习惯在鲁甸县城的清真寺和穆民同胞们一起礼拜。这个周五,是“8·03”地震后的首个主麻日,鲁甸清真寺聚礼活动,教民们从各处聚入寺中,讲经声在午后如常响起。

主麻是阿拉伯语“聚礼”的音译,伊斯兰教聚礼日,是穆斯林每周五下午在清真寺举行的宗教仪式。按照伊斯兰教礼拜的习俗,穆斯林每天要做5次礼拜,分别在黎明、中午、下午、黄昏和夜晚,平时的礼拜一般在自己家里。每逢星期五的午后在清真寺做集体“主麻拜”,故而周五这天又被称为“主麻日”。主麻的仪式包括礼拜、听念“呼图白”(教义演说词)和听讲“卧尔兹”(劝善讲演)等。

“无论有多忙,我每个周五都要来礼‘主麻’,大家可以在这里问候、交流。”马永康在清真寺与其他教民一起做礼拜,他说,今天来礼拜的人比往常要多一些,谈论的都是地震。“伊玛目(领拜人)在传统的诵经之外,还增加了祈福的内容,也告诉大家谨守伊斯兰教教义,多行善功。”

与此同时,在离鲁甸100余公里外的贵州省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城关清真寺,威宁穆斯林爱心志愿团正在进行救援捐款,虽然此次地震也造成威宁1.55万人受灾,700余户1500余间房屋严重损坏,但他们仍然心系鲁甸的受灾同胞。

“天下穆民是一家,更何况是在灾难面前。”活动发起者陈三群说,本来许多威宁穆斯林已经迫不及待要到灾区来进行救援,“仔细想想,我们现在去并不是最理性的选择,志愿服务并不专业。而且我们了解到,灾区的同胞现在基本吃、住问题都解决了,我们就缓缓,重建的时候再过去支援。”

陈三群说,捐助活动同时也在威宁双龙乡小平滩、梅花山、马家屯等清真寺进行。“威宁和鲁甸同样都是回族聚居地,我们应该有所动作,不管捐助多少和力量大小,都是一种爱心。我们的活动也有汉族同胞来打气和捐款,其实,我们都是一家人。”

威宁城关清真寺阿訇马灿面向西方念起古兰经首章,为灾区民众祈求平安。

此时,处于震中龙头山镇龙泉村骡马口社的回族同胞,男人也在协助救援队伍抢险救灾,而他们的妻子和能劳动的老人,一直在为前来寻找食物的救援部队和其他群众提供方便。(完)

中新社鲁甸8月8日电 (记者 彭大伟)太多余震了——这是记者来到震中龙头山镇两天里最大的感受。

8日早上醒来,一同进震中增援的同事告诉我,昨天夜里又发生过两次余震,还挺“硬实”。下午2时许,记者刚吃完午饭,耳畔又响起一阵沉闷的声响。

“三级余震,没事。”一旁的武警战士表示,已经习惯了这样频频来袭的小余震。

然而,接下来的经历让记者真正体验到地震之后余震的可怕。

两天没有刷牙,下午3时左右,记者来到龙头山镇龙泉中学外面,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副食店,终于可以买牙膏和牙刷。

刚掏出钱,递给店主,霎时间天旋地转,自己仿佛被扔上了一辆时速300公里的过山车。

“有余震的嘛,关得门(该关门)啦!”店主和记者急忙冲了出去,外面的路人大声呵斥店主“不顾死活”。

躲过一次强烈余震,记者不死心,又往前走了数十米,找到一家开着门的洗化用品店。

“老板娘,该关门了,您看余震多厉害。”也许是刚才余震实在太猛烈,也许是听到记者的话,总之,老板娘匆忙把牙刷扔给记者,“不要钱,赶紧走,我不开了”。

“又震了。”晚上6时许,坐在龙泉中学门口运营商服务台打电话的记者,感到板凳、桌子和周围的世界一起摇了起来。

就在8日晚8时许,记者在龙泉中学内为媒体提供的帐篷里坐下写这些文字时,又发生了一次余震。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震能量逐渐释放,余震或将慢慢平息。而最难平复的,是人们心头的“余震”。

余震,首先是民众失去亲人和家园后的莫大悲恸。

龙头山镇甘家寨,在地震中顷刻间被约千万立方米的滑坡所掩埋,整个寨子几乎被夷为平地。

采访中,多位重返甘家寨守候亲人遗体出现的当地居民说,由于田地和宅基地被毁,即使重建也不愿意再回到这个地方居住,“我们回到这里怎么活下去?”

余震,也包括“真相暂时失联”的罗生门式困境。

地震发生后,一则“浑水泡面”的新闻引发争议。辟谣、“反辟谣”、“反反辟谣”……真相是否随地震被深埋地下?

来了震中后,答案似乎比预想的简单。

8日早上7时许,龙泉中学食堂门前,一位身着红色T恤衫的志愿者指着一口砖块砌成的简易灶台和上面煮着开水的铁锅告诉记者,这便是那口煮过“浑水”的锅。

“其实就只有地震后第一天是这样。没办法,条件太差了,后来几天就没得这个情况啦。”8日当天,这一说法从现场多位负责人那里得到了印证。

天已暗了,一位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在安置点旁的桥头烧着纸钱。龙头山,伴着余震,渐渐入夜。(完)

中新社鲁甸8月8日电 题:震区官员的一天

中新社记者张子扬

整整拨了18次,李善云的电话才接通。

他太忙了,以至于想采访到他,记者要在龙头山镇往返近10公里,才能捕捉到他的身影。清晨8时,他已经接听了45个电话。

见到李善云时,身为云南省鲁甸县龙头山镇的党委书记的他正站在半山腰与一名镇上的基层官员发火,他一只裤腿挽起半截,一只裤腿踩在脚底。而他面前,布满了灾民居住的帐篷和生活垃圾,臭气熏天。

42岁的李善云发怒原因可想而知,震区近几日高温不断,最高可达36度,而到了夜晚又会暴雨倾盆,生活垃圾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引发传染病,对于活下来的村民来说,如果再发生次生灾害,“天理难容”。

“我就是让你现在想办法,怎么把垃圾尽快清理掉,”面对下级官员,李善云甩下了一句狠话,“灾民的日子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好。”

8月3日,当地发生6.5级地震后,这位面孔黝黑的官员已连续75个小时没有睡觉,没换一件衣服。据说,他在昨天夜里才找到一张帐篷,但4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是让他眼里布满血丝。

跟随李善云采访注定是艰难的。8时30分,他一路小跑到镇政府的临时办公点,要带几名省里的官员去5公里之外看预设的垃圾填埋场,原本不足20分钟的车程,但遇到堵车,整整开了45分钟。

然而结果并不尽如人意。省里的官员注意到,这个垃圾填埋场的选址正处于鲁桥河的上游,如果再发生余震,投入的垃圾可能会下沉,会直接导致河流污染。

尽管李善云面露不悦,但他没时间解释,随即带着几名官员跑去15公里之外的山坳处,那里过去曾是一个露天垃圾场,但山体滑坡让这条山路拦腰截断。正在抢通道路的解放军官兵说,最迟也要明天通车,想去勘查,要从山背面的另一条小路爬上去,海拔2200米。

爬上山头,他身上黑白相间的汗衫在泥土与汗水的作用下,早已不见了本色。此时,火辣的阳光直射到他通红的面颊上,几乎变成了紫色。

这番长途跋涉后,省里的官员告诉他,这个位置只算初步通过,但还要等环境厅最终验收。李善云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笑着说,“心里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回到临时指挥部,已是中午12时17分,他喝了今天的第一口水。

一路上,李善云说了很多,但只字不提他的家。直到记者轻轻地问了一句,他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一声哽咽,泪如雨下。

这次地震,他的四位家人离开了人世,包括哥哥、侄子、婶婶、以及弟媳。而地震发生后,他从县里临时挂职的公司跑回来,直接冲到了其他灾民那里部署救人,他扯着嗓子喊,“我是李善云,我回来了”。

直到今天,他没回家看过一眼。

“家人没埋怨过你?”

这个如同刀割般的问题,让李善云脆弱的心里彻底崩塌了。他颤抖着嘴唇轻声说,“嫂子曾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去看哥哥最后一眼,但我没时间呀。”

他说,若不是记者采访,这件事可能会一直会压在心里。“只会在夜里回忆起家人的面容,想想可爱的侄子,才觉得孤独。但我这个官当的确实不称职。对不起他们。”

如果说李善云对家人是冷漠的,但对灾区的民众却足以无微不至,他怕乡亲背后说他是个不称职的官员,他怕人们抱怨没饭吃、没水喝,没地方住。

“灾难的降临,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我只有两只手、两只脚,我想去看望每一个灾民,但我还是顾不过来,”他向记者承诺,在未来的日子,会挨家挨户看望他们。


李善云甚至委托记者,“请您用报道告诉灾民,我一直是用心去做事,委屈他们了……”

李善云1994年参加工作,当时,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乡政府工作。据说,他当时想到的就是捧起了铁饭碗,未来可以衣食无忧。

但当上公务员后,他才发现做官没那么简单。尤其在农村,哪家的粮食收成不好、看病难、上不起学,都是心头大事。

“如果做不好,上下两头都会骂你一辈子。”李善云说,“死去的父亲会在天上看着我。小时候,他对我说,无论长大后做什么事,都要干干净净做人”。

于是,他在24年间走遍了龙头山镇每一个角落,掌握了农村第一手实情。

在记者跟随他采访时,发现这里无论老幼都认识他,老人们亲切地称他为儿子,会摸着他的头让他别累着,晚辈叫他叔叔、大哥,“有时间,赶快睡一觉吧”。

直到午后1时05分,他终于有时间吃上第一顿饭,碗里的大米,被他在8分钟内一扫而光。

而在这时,电话又来了,有人催他赶紧去葫芦桥村的物资发放点看看,有的行政村目前仍没收到救助的物资。放下饭碗,李善云疯了似地往那里跑,一位名叫蔡顺富的老人在物资发放点门口呆呆地等着。

他冲过去一把握住老人的手,安慰说,由于去山里道路被堵,只能靠灾民的摩托车自行运送,但最迟明天就会有吃的入户。“假如还没送过去,我会走路送到你家里。”

老人听到这番话,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站在一旁默默流泪。

下午5时29分,在向省里更高级别的官员汇报完工作后,这位“铁人”已经走不动路了,回到办公点,才发现左脚磨出三个血泡。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悄悄转过身用手捏了捏,穿上了那双已泥泞不堪的球鞋。

“您现在好些了吗?”

“没事,稍稍歇口气就好了。”

“您过去就是一个玩命的人?”

李善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做到一个官员应尽的责任和担当,如果不是地震,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体能。”

夜晚来临,奔跑一天的他终于同意坐下接受记者的采访,但他沙哑的嗓子,几乎说不出一句话,不停地咳嗽。

记者问他,此时是不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候?

李善云想了半天,点了点头,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来,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

他说,前线指挥部要他晚上8点半去开会,汇总一天以来百姓的需求和物资分配情况。“今夜,可能又睡不着觉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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