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一号”与火星。 (假想图)

“我认为,‘福布斯-土壤’探测器已经搞丢了!”俄航天部队前专家乌瓦洛夫少将的一句话,让俄罗斯航天署的工作人员更加心灰意冷。11月9日晚,“天顶-2SB”运载火箭搭载着俄“福布斯-土壤”火星探测器从拜科努尔发射场呼啸升空,与其一道奔向火星的还有中国“萤火一号”探测器。

然而,由于俄方探测器在太空点火失败,滞留近地轨道,多次挽救措施目前均告失败,中国首次火星探测行动将流产,“萤火一号”可能因不受控制地坠落地球而被导弹击毁。

○专家怒批俄方准备不足

“福布斯-土壤”是俄罗斯自1996年的火星探测计划失败以来发射的首个深空探测器。同样,搭乘顺风车的“萤火一号”也是中国首个火星轨道探测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面对如此重要的太空探索任务,俄罗斯方面的准备工作却并不到位。

根据预定计划,两国火星探测器先由运载火箭送入太空,随后俄方探测器应依靠自身动力开始远航,最终到达火星轨道释放“萤火一号”。中俄探测器分手后,“福布斯-土壤”将飞往“火卫一”采集岩石和土壤样本并返回地球。然而“福布斯-土壤”脱离运载火箭后却未能点火,一直在近地轨道兜圈子。俄联邦航天署、欧洲航天局多次遥控解救均告失败。

俄罗斯《航天新闻》杂志评论员利索夫指出,目前采取的各种补救措施都是“临时抱佛脚”。他透露,“地面监控站天线的转弯速度很慢,目前无法跟踪处在近地轨道上飞行的探测器,而负责发送指令信号的地面站是在探测器发射前匆忙投入使用的,其工作性能值得怀疑。”

俄国家杜马信息政策委员会成员波诺马列夫指出,“福布斯-土壤”探测器发射失败再次表明整个俄罗斯航天系统“已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他提醒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犯类似错误了,前不久发生的大型通信卫星发射失败就已为这次事故埋下伏笔。”

○中国“搭车”遭遇风险

继成功发射了多个探测器、火星车之后,美国最新型火星车“好奇”号将于美国时间本月25日升空；欧洲航天局发射的“火星快车”探测器已于2003年12月成功飞抵火星,虽然其发射“猎兔犬-2”号登陆器着陆火星后失去联系,但“火星快车”至今仍在坚持执行探测；日本继1998年火星探测计划失败后,又打算在2020年前后再发射火星探测卫星……这些动作足以表明,即使存在失败风险,航天强国仍在竞相落脚火星。对此,中国自然没有裹足不前的理由。

为赶上探测火星的大趋势,中俄两国航天机构于2007年签署合作协议,共同探测火星及其卫星。可以说,这是中俄在火星探索领域进行深度合作的一次有益尝试。

事实上,类似的国际间太空合作并不少见。据中国航天问题专家、《国际太空》杂志执行主编庞之浩透露,“这次由俄罗斯火箭发射升空的,还有美国和芬兰的火星探测器”。另外,欧洲的“火星快车”也是由俄“联盟”号运载火箭发射的。

专家指出,这种“搭顺风车”的太空合作模式有利于各国航天资源的优势互补及合理化利用,尤其适合火星探测这样的远距离、高成本的太空探索任务。考虑到中国大推力火箭尚在研发之中,与俄罗斯合作不失为明智之举。

由此可见,中国“搭顺风车”的火星探测模式在大方向上是完全正确的。不过,火星之旅漫长且复杂,某一环节出问题就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整个计划的实施。作为此次火星探测计划的参与者,中国难免要同合作者一道承担任务失败的风险。

○西方唱衰中俄太空合作

“福布斯-土壤”发生故障后,美英等西方媒体不失时机地做起了“唱衰文章”。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称,俄航天部门几乎已放弃拯救价值1亿英镑的“福布斯-土壤”探测器。探测器电池耗尽后,将与其携带的12吨有毒燃料“以不受控制的方式返回地球”。文章称,俄罗斯人希望探测器坠落期间燃料保持液态,能在穿越大气层时爆炸,不要给地球造成伤害。

然而,前美国航天局专家奥伯格认为,这些燃料可能会凝结成冰,在探测器重返大气层时存留下来,一旦遭受撞击就会导致环境灾难。奥伯格认为,这个俄罗斯探测器可能成为“史上最毒的坠毁物”。

《每日邮报》还在文章中极力渲染俄航天计划的暗淡前景。报道称,在经历了20多年的失败后,俄罗斯原本希望凭借“福布斯-土壤”探测器东山再起,“现在看来,俄罗斯的失败仍在继续”。

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网站的报道称,“福布斯-土壤”失利让俄罗斯人的心情很沉重,而“中国将自己第一个火星探测卫星‘萤火一号’托付于此次任务,也会感觉十分失望”。

不过,此次事故确实会对俄罗斯以及中国的火星探测计划造成不良影响。与此同时,探测器上的有毒燃料也存在污染地球的可能性。因此“福布斯-土壤”探测器的最终命运应为国际社会所密切关注。

○专家呼吁向中国学经验

鉴于此次中俄合作探测火星已失败,俄国内传出不少反思的声音。据俄新网13日报道,独立专家卢卡舍维奇认为,如果俄罗斯打算探索外太空,那么必须在地球静止轨道部署至少两到三个通信转发器(中继卫星)。

另外,卢卡舍维奇认为像中国一样组建航天测控船队也是必不可少的。他说:“中国拥有三套或四套舰载通信转发器,我们剩下的同类装备没有一个管用”。此番表态说明,“福布斯-土壤”带来的教训已让俄罗斯认识到自己在测控领域的“技术短板”。

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11日援引俄航天部门人士的话说,鉴于“福布斯-土壤”项目失败,俄罗斯将调整计划,“下一步可能会将探月视作更可行的项目,因为通过探月完善星际探测器技术的思路更为合理”。可见,在太空战略方面,俄罗斯可能会进行大幅度调整,通过探月计划打好基础再奔向更深远的星空。

不可否认,“福布斯-土壤”失败对中国的太空探索项目造成了直接影响,但对中国航天战略整体性发展冲击不大。目前,中国的探月工程、载人航天工程、太空飞行器对接项目进行得相当顺利,大推力运载火箭也在紧锣密鼓地研发当中。